在整理一位僧人生平事蹟的時候,我們突然發現,他是一位佛門再來人,他為我們住世表法細緻、深刻、全面。或許是我們「只緣身在此山中,不識廬山真面目」的緣故,致使我們沒有去享受、品味和體悟,那麼我們今天就去還原一個原本就立體、豐滿、福慧具足、真實的千百年一遇的僧寶形象。
一百一十二歲老僧生活自理,不用人照顧;一百一十二歲老僧每天劈柴、除草、做農活;一百一十二歲老僧上樹摘柿子;一百一十二歲老僧穿針引線縫僧袍;一百一十二歲老僧戒殺放生度眾生;一百一十二歲的老僧栽種奇花瞬間開;一百一十二歲老僧,淨空導師為之親撰挽聯、墓誌銘;一百一十二歲的老僧預知時至,自在往生極樂邦。
一位高僧的真實生活寫照:賢公和尚,佛門榜樣。
茫茫宇宙,無限太空;浩浩神州,中華大地,一度是人類文明發展的搖籃。中原沃土,人傑地靈,位於中原之中的南陽盆地更是聖賢輩出。南陽四聖,譽滿天下,高僧雲集,舉不勝舉:天然禪師、慧中國師,被譽為「南陽和尚」的神會法師,近代淨嚴法師、體光法師、海墨法師……
二0一三年一月十七日(壬辰年臘月初六)凌晨,在中原南陽來佛寺這座極不起眼的鄉間小寺廟裡,又一位大德高僧,一百一十二歲的上海下賢老和尚預知時至,完成了住世表法使命,無諸痛苦、瀟灑自在、安詳示寂、捨報歸真,駕蓮台往生極樂。世壽一百一十二歲,僧臘九十二載,戒臘九十春秋。令無數見聞者歎羨不已。
古曆壬辰年臘月十二日上午,傘蓋林立、幢幡排空,桐柏山清泉寺的印生大和尚、鼇圓寺的演教法師、豫山寺的妙寶法師參加了裝缸入塔法會,海賢老和尚的弟子印志、印涵、印榮等法師和諸山長老,以及來自南陽及全國各地的三千多名淨宗學人,為老和尚念佛送行,老和尚的弟子印志法師誦讀了祭文:「聖哉賢公,人中豪雄。三界師表,法門象龍。嚴持淨戒,勤修梵行。九十餘載,善始善終。春風化雨,潤物無聲。來佛古寺,因師而名。師今歸去,福慧圓通。花開見佛,徹悟無生」。
印志:南無阿彌陀佛。
農曆壬辰年臘月初六凌晨,來佛寺上空祥雲繚繞,霞光萬道,似乎在向世人宣說著什麼。我們最尊敬的上海下賢老和尚,娑婆印壞、淨土文成,永遠離開了我們。老和尚圓寂前一天下午,還在來佛寺門前的菜地裡一直幹到天黑。
印寶:印川師父說師父你別幹了。他說,我幹不了多少時間了,馬上就幹完了。
師父這話,當時只做平常話,現在想起,恩師話裡有話,一語雙關。
印寶:他是每天夜裡一點多起來念佛。三點多燈還亮著,趕到早上六點多,一看他衣服都疊得好好的(他平時不疊衣服的),看到可喜像,臉也是紅紅的。
法師:到六天、七天的時候發現他頭髮黑了一半,眉毛整個黑完。
海賢老和尚往生的二十天前,去到桐柏縣平氏鎮的孤峰寺看望他共修多年的老朋友「鐵腳僧」演強法師。路上,老和尚拉著陪同他去的老護法春生居士的手說
春生居士:(他說)我來這一趟,就永遠不來了。
春生居士:我問他,你怎不來了?師父。他說,最近我就要走了。
春生居士:你上次給我說,你說老佛爺不叫你走,叫你在這裡再住二年,你現在又說你要走。叫我馬上就得走啦。
六方佛堂鄢居士:我說你啥時候往生走,你給我說一聲,我找人去給你助念。海賢老和尚說,叫人助念那是不相信,他走不了;我這不用助念,我自己都走了。他很有百分之百的把握。
印志法師:師父預知時至,自在往生,誰能比得了?不識字(哈哈),一句阿彌陀佛,就這成就了,師父給我做個好榜樣。
劉居士(女):臨終他實現了預知時至,身無痛苦,心不貪戀,意不顛倒,如入禪定,往生極樂。
張萬斌居士:高深的道行在清淨心裡,在平常心裡。賢師之所以有如此高的成就,因為他有一顆清淨心和平常心。
男曰:是啊!人生七十古來稀,在當今物欲橫流的紛繁環境裡,賢師是怎樣的修持,能夠得享百歲高齡,身心自在,得以解脫,又是怎樣練就的清淨心和平常心?懷著敬慕,帶著疑問,在老師父的高足印志、印涵法師的帶領下,我輩不肖弟子一行數人,沿著桐柏山脈,探尋老和尚走過的足跡。
賢師俗姓文,名川賢,字清選。祖居豫南唐河縣少拜寺鎮,生於晚清光緒二十六年八月十九日。父母及祖父皆是虔誠的佛弟子,耕讀傳家,樂善好施。
十八歲時,賢師腿生癰瘡,大幅潰爛,母親為之四處訪求名醫,全然回天乏術。師已知因果,嘆曰:「妙藥難醫冤孽病」,遂捨棄醫藥,從朝至暮,一心稱念觀世音菩薩聖號,月餘天後,頑疾不藥而癒。師由此愈發堅信佛語至誠,確無誑語,菩薩所言「度一切苦厄」果不欺人。歷此生死大劫,也令賢師深刻領悟到輪迴路險,死生事大,遂生起出離之心。
民國九年,師二十歲,決意拜別慈母,投在桐柏山太白頂雲台寺上傳下戒老和尚座下。
印涵法師:海賢師父當年年輕的時候,就是到這裡找傳戒師父剃的度。
印志法師:師爺在當時離開這個寺院,去北京那個廣濟寺,十二年沒有出禪堂。回到這桐柏山,好幾個人割荒草,軋軋,誰有病了,他就隨手抓一把回家,不管啥病都能治,捏草為藥。
老和尚親自為之剃度,賜法名曰海賢。賢師於二十三歲時,赴湖北榮寶寺受具足戒。傳戒公本是臨濟宗白雲系的一代大德,然而卻不曾教授賢師參禪打坐,也沒有教授講經說法,唯傳六字洪名,囑其一直念去。
賢師曾先後在桐柏山的普化寺、雲台寺、塔院寺常住。開墾過十四片荒山。
印涵法師:當年他們在這裡開荒,這兒都是開荒種地。
修建過十一所道場。曾與宗門高僧海墨法師、體光法師一起在塔院寺結廬共修。
一九六六年,文化大革命開始,紅衛兵到寺院裡焚毀經書佛像,逼迫僧人還俗。紅衛兵扒開了傳戒師的墓塔,可是墓穴空空,只好作罷。
印涵法師:塔院寺始終,紅衛兵找他的骨灰沒找著,他知道有這個劫難。
賢師在墓穴地下的石板下面找到了師父的骨灰,方知傳戒師是得道高僧,早知有此一劫,方將骨灰藏匿石板下面。任憑紅衛兵如何逼問,他歷盡磨難,師父的骨灰才得以保存。直到一九九一年,海賢老和尚又親率弟子們為師父在桐柏山桃花洞旁邊重新修塔安葬。
賢師被安排到山下的村子裡做了生產隊長。當時不許念佛,他就在心裡默默的念;不許拜佛,他就在晚上偷偷的拜;大鍋飯裡有葷腥的時候,他就吃鍋邊菜。更難能可貴的是,賢師一直為大眾示現著僧寶的形像。
演強:下生產隊時就沒還俗。
後待形勢稍鬆一點,便又趕回寺院。寺院沒有了戶口。
演強:都是挖荒挖地種芋頭、種點紅薯,都吃那種的。誰上去了,都捨點給他們。
艱難度過了一個又一個年頭。在長達幾年的時間裡,沒有香火供養,幾乎是海賢一個人辛勤勞作,供養五個年老體弱的老和尚,直到他們一個個往生。
演強:晚上拜佛,白天勞動,拜得頭暈眼花啊!還得挖藥。廟裡還有一個老母親。
印志法師:他們當時啊,條件很不好,師父一邊苦修,一邊孝養年邁的老母親。在老母親八十六歲那一年,老母親突然提出要回老家居住,師父勸留不住,只好跟隨母親回到老家。
海賢老法師:八月二十日下來的,菜園那裡有一間屋,我騰了騰,後來我回家帶了隻鍋。
劉居士:喔!拎著鍋回去啊。
海賢老法師:咱能吃人家的飯?不去開齋破戒。咱那有房子。
劉居士:老母親也吃齋嗎?
海賢老法師:老母親從小就吃齋。
劉居士:這樣。
海賢老法師:晚上吃一頓飯,自己包的餛飩(包餃子)。
晚上,老母親吃頓自己親手包的餃子,坐在椅子上,自在而逝。當時條件極其困難,賢師為母親念佛三日後,只能用一口薄板棺材將母親簡單埋葬,這讓賢師常掛在心,深感對不起母親的無邊深恩。八年後,賢師發心為母親遷墳豎碑,豈料掘開墓穴,竟然空無一物,僅有幾顆釘棺材用的大釘而已。
三世諸佛,淨業正因。蓮池大師曰,「父母離塵垢,子道方成就」。至於賢師之母是否乃菩薩應化,如達摩掛履般遊戲神通,我輩凡夫自是不敢妄斷。然而,賢師對慈母至純至真的一片孝心,卻足以令我感動至極。
有一段時間,賢師看到幾個師兄弟在一旁總對他指指點點,直到師父把他叫到方丈室嚴加斥責,他才明白,原來是有人誣陷自己的清白。
海賢老法師:海賢談了一林子(一隊),(被一隊)說得那個難聽啊,我再也不理會了。
他不爭辯,直到一個外出遊學的師兄回來後,馬上站出來澄清,那幾天他和海賢師弟一起在山坡上收玉米,是山下村民來幫忙幹活,他一直和海賢住在一起。
多年前,電工月底去收費,老和尚說:跟上個月用的數量比,這個月咋這麼多?
印涵法師:電工二話不說,啪啪,給我師父兩個耳光,師父把電費掏出來給他了。在場的居士看不慣,要找電工去理論,我師父說,算了算了,打我算是給我撓癢癢了,吐我臉上算給我洗臉了,咱是出家人要有肚量,能夠寬容別人,忍者自安。
印榮法師:不能行的他老人家行了,不能忍的他老人家忍了。
一九七六年,文革宣告結束,南陽及社旗的許多護法居士相約到塔院寺迎請賢師前來主持正法,恢復來佛寺的學佛道場。飽經磨難的賢師深悟蕅益大師讚歎蓮池大師時所講的「只要兩腳著實,不求門庭好看」,故而僅修起大殿三間和西廂房的羅漢殿三間,泥塑佛菩薩聖像供奉,這就是聞名中外的來佛古寺。
南陽來佛寺位於河南省社旗縣饒良鎮西南。相傳在隋唐年間,有羊冊鎮糧商王居士駕牛車去源潭鎮販糧,途遇三位老人搭車同行。行至深夜,便在路邊停車休息,待次日黎明,卻見三老已化為三尊石佛。眾信士因而便在此處興建道場,取名曰「來佛寺」,即佛陀化身來此之意。
幾度江山易主,幾經滄桑變遷,當年殿宇軒昂,如今盡還太虛。然而,雖是空門零落,幸喜正法猶存。古語有云,「山不在高,有仙則名;水不在深,有龍則靈」。就在這座毫不起眼的鄉野荒庵中,就是這泥塑佛像和破舊瓦房,卻成就了震驚寰宇的兩位神僧,一百一十二歲自在往生的上海下賢老和尚,和他的師弟肉身菩薩上海下慶法師。
肉身菩薩海慶師略傳:師俗姓李,諱富貴,祖居豫東南泌陽縣,生於晚清宣統元年。因出身寒微,未曾習書學文,然天性仁厚,生來賢孝知禮。十一歲時皈依三寶,禮宛東羅漢山清涼寺傳東法師乃為剃度,賜名海慶。師四十二歲入來佛古寺常住,專修淨土,老實念佛。一九八一年敬住白馬寺增受具足戒。一九九一年臘月十一日,師談笑示寂,自在生西,世壽八十二歲,僧臘七十一年。
師坐缸六年後,其戒兄上海下賢老和尚發心為之荼毗入塔。壽缸開啟,眾皆驚歎,唯見慶師結趺巍坐,面貌如生,乃至所著衣物亦纖毫無損。四眾知是金剛法體、全身舍利,遂將其供奉寺內,朝暮禮拜。二00六年,廣州大德李元天居士欣聞慶師聖跡,倍生敬仰,乃發心為其貼金供養。
初閱慶師生平,似覺平淡至極,除卻一聲阿彌陀佛聖號,竟無他物可言。然細加玩味,一門深入,長時薰修,豈非師暗合道妙處麼?心下會悟,始信大道至簡,生佛不二。念佛是因,成佛是果,如是而已。茲有淨業學人為師讚曰:「一句彌陀法中王,七十年來心中藏。不參禪理不研教,不解經咒又何妨。信深願切直念去,自然花開極樂邦。留此金剛不壞體,證轉法輪度迷茫。細觀佛首低垂處,恰似六祖駕慈航。今虔祈禱蓮台下,求師引我出夢鄉」。
>>續載中 ——中國河南南陽來佛寺製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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